张丽钧:亲爱的,你不该原谅自己曲解了《非走不可的弯路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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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在一次语文考试中,命题人出了这样一个作文题——阅读《非走不可的弯路》片断,据此写一篇读后感。
在青春的路口,曾经有那么一条小路若隐若现,召唤着我。
母亲拦住我:“那条路走不得。”
我不信。
“我就是从那条路走过来的,你还有什么不信?”
“既然你能从那条路走过来,我为什么不能?”
“我不想让你走弯路。”
“但是我喜欢,而且我不怕。”
母亲心疼地看我好久,然后叹口气:“好吧,你这个倔强的孩子,那条路很难走,一路小心!”
上路后,我发现母亲没有骗我,那的确是条弯路,我碰壁,摔跟头,有时碰得头破血流,但我不停地走,终于走过来了……
2
在制定评分细则的时候,老师们的意见出现了分歧。有人认为“非走不可的弯路”,指的就是青春之路、人生之路;而有人则认为,“非走不可的弯路”既可以指人生之路也可以指事业之路、国家之路。
他们争执不出个所以然,便拿着这个作文题来找我。
我说:“你们所说的两种立意,我都不同意。依我看,这篇小文章就是纯粹谈个人情感的,换句话,它是讲爱情之路的。”
他们听后大眼瞪小眼,说:“张爱玲的文章,立意不会这么狭隘吧?”
我笑笑说:“你们,包括出题人,很有可能过度解读了这篇文章。还有一点,我觉得,本文不应该是出自大作家张爱玲之手。”
他们听了越发惊讶,说:“可作者分明标注的就是张爱玲啊!”
有个老师立刻用手机百度,肯定地说:“没错!作者就是张爱玲!”
我说:“请给我一点时间吧,谜底很快就会揭开。”
3
我自以为读张爱玲的文章不算少,但记忆里打捞不出这篇文章。这使我想起一个与大作家张爱玲同名的当代写手——黑龙江的张爱玲。似乎为了避免引起读者的误解,她后来将自己的名字改写为“艾苓”了。
我通过黑龙江的一个朋友辗转联系到了艾苓。开门见山问她道:“亲爱的,《非走不可的弯路》,是不是你写的?”
她说:“是啊是啊!就是我写的!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事了张老师?”
我于是把事情原原本本跟艾苓述说了一遍。
她在电话那头大笑起来:“张老师真是我的知音啊!我那篇小文确实是写爱情的。我以为如果把它解读为人生之路或国家之路,都是不妥当的。”
我说:“可是你知道吗亲爱的,就是有人热衷于将它进行过度解读!有的人就是这么叫人不可思议,不对这篇文章进行过度解读就不开怀,只有过度解读甚至蓄意误读才觉得过瘾!那颗偏执到爆的心,就是笃定地认为:人间所有的路,一律得是非走不可的弯路!小路是非走不可的弯路,大路也是非走不可的弯路!你一说‘弯路非走不可’,似乎就让某些人找到了理论依据。他们欣喜若狂的地认定:瞧哇!连大作家张爱玲都恩准了我们去走弯路了!不走,怎么能对得起大作家的英明睿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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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弯路迷恋症患者”就在我们身边。他们对“弯路”的痴迷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。
青春期不可避免的弯路走就走吧,但可笑的是,硬是有人将这个立意愚不可及地泛化!
毋庸讳言,人类的探索无可避免地要走弯路,但是,人类探索的终极目的恰在于避免走弯路。世上所有被动的弯路已然包含着泪水与叹息了,而主动地热爱弯路、呼唤弯路、歌颂弯路,不是别有用心,就是开脱罪责!
在我看来,“质疑——佐证质疑”,永远优于“轻信——捍卫轻信”。汉娜·阿伦特在《反抗“平庸之恶”》一书中写道:“并非因为怀疑主义是好的,或者怀疑有益,而是因为他们习惯检审事物并且自己作出决定。”
喂,对艾苓《非走不可的弯路》过度解读的诸君,不如你们也去合著一本书吧,书名俺都替你们想好了,就叫《如何避免走直路》,可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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